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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了5年,终于做出老板眼中的“诺奖级发现”!投稿过程一路艰辛!

Tags: 期刊投稿      作者:潘碧峰 更新:2020-08-16

本文作者潘碧峰,Harvard University

已发表多篇Nature、Nat Med、Nat Biotechnol 、Nat Commun、Neuron等SCI期刊。

上星期,我们小组的一篇文章被Neuron(IF=14.403)期刊录用,我很幸运地成为第一作者,所以在此发文,一来,对自己和同事表示祝贺;二来嘛,通过叙述自己的经历,也让同学们也感受一下科学研究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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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是我第二次以一作身份发表Neuron论文,上一次是2013年。这篇Neuron论文历时5年多(本文发表于2018年),也就是说,从课题开始,到论文录用,经历了5+年的时间。五年发一篇SCI论文是很漫长的,按照现在的国家政策,这个水平应该达不到国内的PhD毕业标准。五年,无疑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此刻回过头想一想,花五年的时间做一个课题,风险是相当大的。我们知道,学术界只讲第一,没有第二,同行们完全有可能在五年之内抢先发表论文。历史的教训是很深刻的,庄小威的第一篇STORM显微镜论文,从投稿到发表就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所以,五年之内,我们的工作被其它小组抢发的可能性非常大。不过我们运气比较好,没有被别人抢发。

说实话,Neuron并不是顶级期刊,影响因子也不高,跟Nature比起来,顶多只能算是三流期刊。那么,我们为什么投Neuron而不投Nature呢?其实不是不想投Nature,是不能也。投Neuron也是迫不得已。我们开始投到Nature,被拒,又投到Science,又被拒,再投到Nature Neuroscience,再被拒。连续三次被拒,最后不得已,没有办法了,只好投Neuron了。相对于Nature而言,Neuron应该说是比较容易的。投Neuron,强调的是很强的专业性以及需要非常充实的数据。当然啦,不可否认,老板也是很重要的,老板如果是大牛的话,投Neuron的命中率就会高一些。

我的研究领域是听觉神经领域,这篇Neuron论文的主要贡献是发现和确定听觉受体transduction channel的蛋白,也就是说,我们发现了一个蛋白,这个蛋白的功能是可以把声音转换成电信号并传入大脑,使人们产生听觉。这很容易让我们回想起Richard Axel和Linda Buck发现嗅觉受体的故事,所以,我们的老板欣喜若狂,在投稿的cover letter中明确说到自己将来会因为发现听觉受体蛋白而获得诺贝尔奖,开小组会议的时候,老板也多次提到这是一个诺贝尔奖级别的发现,但是,这个诺贝尔奖级别的发现并没有引起Nature编委们的兴趣,依然被Nature拒稿,可怜Nature编委们连送审的机会都没有给我们。投到Science,也没有给我们机会,最后只能投Neuron。当然,老板对诺贝尔奖的提法可能有点夸大其辞,听觉受体蛋白能获诺贝尔奖,这个说法还是有点为时过早,所以,老板自己说自己能获诺贝尔奖,这一点我觉得是有点不大靠谱的。而且,听觉受体是否能拿诺贝尔奖,那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那么,听觉受体蛋白是如何被发现的?这个问题我就不详细讲了,因为涉及的人员太多,其中的关系也很复杂,不是一两篇博文就能够说清楚的。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发现听觉受体蛋白是一个令生物学界感到振奋人心的事件。

所以说,这个课题的目标就是一个:发现听觉受体蛋白。目标非常明确,有了明确的目标之后,下一步就是要紧紧围绕着这个目标展开实验设计。实验设计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啊,无论是什么样的想法,无论是什么样的实验,无论是什么样的创意,只要是能发现这个蛋白,就是可行的,就是OK的。按照小平同志的话说,不论白猫黑猫,只要能抓老鼠就是好猫。

但是课题的进展,那可不是一帆风顺的。开始的时候,啥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着手,完全是一片空白,而且,自己的水平也不高,实验技巧不娴熟,我自己只懂得一丁点儿电生理技术,其它的遗传学、分子生物学、结构生物学,我完全是外行,是一窍不通啊。所以说,课题的初期,我们只知道心中有一个清晰的目标,但完全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着手,就象一个人在黑夜里行走,前路一片迷茫。我回顾总结了一下,我们做这个项目,第一年的时候很难,第二年的时候更难,啥结果都没有,但是,等到第三、四年的时候,稍微出现了转机,一直到坚持了五年,课题才顺利完成。这一点,我非常自豪,我坚持下来了,其中有几位参与本课题的人员,都先后离开了。所以,我想告诫我们的许多同学,在做课题最艰难最艰难的时候,不要轻易放弃,再坚持一会儿,可能就会有转机。课题的头两年的就是摸条件,完全是盲目地在做课题,那一堆一堆的破实验,那搞得可是焦头烂额,没有任何进展,经历了无数次的错误、失败、重来、再试、再败、再错……一直到第三年,项目才开始出现转机了,那时候,条件已经摸得比较成熟,自己在摸索的过程中还发明了一些新的技术和技巧,心里也比较有底气,一直到第四年,就感觉很轻松了,这个时候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势如破竹。第四年后期,我们主要是着手忙于写作和投稿的过程了。写作和投稿前前后后也忙活了一年多时间,主要是因为不断地修改,到后期也不断地增加数据,投稿的过程也是经历了三次被拒,经历了三次投稿失败,最后一次才成功投到Neuron。所以说,失败、错误、沮丧和挫折,五年来一直陪伴在我们身边,直到上星期的某一天,终于收到Neuron编辑部的邮件“accepted!”那一刻,我们心中才稍微觉得有些畅快。

课题进程中间还出现过几个小小的插曲,我想在这里稍微提一下。

首先是署名的争夺,可以说是一地鸡毛。课题进行过程中,突然中间来了一位小妞,她很受老板的宠爱,她在课题讨论的时候,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明确向老板提出她要署第一作者,老板非常高兴,他当场拍板同意那小妞的要求。但是,她做了两年就不干了,走了。后来我们文章快写好了,她又回来找老板要第一作者,哭哭啼啼的,吵着闹着到老板那里去告状。她当着我的面,眼泪唏哩哗哗哗地流下来,她说她必须是第一作者。看见女人的眼泪,我真的心软了,身体软了,腿也软了,那啥也软了,该软的都软了。我凝视着她那妩媚的脸颊,心理多次安慰自己,心想:“算了吧,给她就给她得了”。然而,就在一刹那之间,不知怎的,我突然硬了起来,当场发飙暴粗说道:“我草!泥玛干两年跑了,现在回来要一作,有猫病吧!”。第二次,也是一位非常漂亮的美女,这位美女可比第一位小妞可是漂亮太多了,她是一位土耳其女人,老板非常宠她。那时候论文已经写好了,老板突然有一天主动找我,慈祥的脸颊射出满面红光,他笑嬉嬉地,对我说要把一作让给这位天生丽质的美女。不幸遭遇潜规则,老板的*威,加上她那惊人的美貌,我折腰了,爽快地说:“行,爱咋咋地!”。然而,这位美女知道了之后,她马上找到我,说:“这不行,我们应该按照贡献的大小来署名。”没有接受第一作者署名,最后,老板也没有办法,只好把我列为第一作者。在这里,我要怒赞一下这位土耳其的美女,如果她非要争第一作者的话,我基本是没戏的。后来的结果是,我第一作者,她俩共同一作,这个结果对大家来说还算公平,各自也比较满意。

通讯作者也曾经出现争夺。课题进行不到一半的时候,我们决定跟另外一个小组合作,恰恰这个人是领域的大牛,HHMI研究员,而且是我们老板的导师,他们的实力,可以说比我们的小组强太多了。所以说,课题合作是有危险性的,如果这个HHMI研究员要求署通讯作者,那咱们只能给他,而且,给了也是白给。大老板要吃掉小老板,那太容易了,“我就抢你了,你还能咋地?!”这有点象我们常见的学术潜规则:领导挂名,一般而言,官大一级者为通讯作者。但这个HHMI研究员超nice,并没有向我们索要通讯作者,他要了一个共同通讯,这样一来,双方合作就愉快多了。当然,署名之争,只是项目进程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期间还掺杂着许多学术以外的各方面的因素,可能实验技术并不难,最难的还是如何协调各方利益以及处理复杂的人事关系。

预计论文很快就会online刊发了,按照Neuron现在的影响因子,大约是14左右,这并不算是高水平的论文,对于那些经常发表CNS论文的大牛来说,一篇Neuron论文那简直就是一篇四流下三烂的垃圾论文,他们会不屑地说:“卧草!泥玛的才一篇Neuron,跟我的那几十篇Nature论文比起来,算个啥玩艺!”国内有许多同行朋友,他们平均一年发表10+篇SCI论文,唉,他们也在不停地耻笑我,说我5年才发1篇SCI,完全跟不上形势,out了......就这样,我的周围忽然充斥着无数的冷眼与嘲笑,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接踵而至。不过,我心里总觉得,发现听觉受体蛋白,应该算是神经生物学领域一个振奋人心的事件。下一步,我们还得依靠施校长和颜博士的冷冻电镜技术,进一步来观察一下听觉受体蛋白的原子结构,到那个时候,我觉得,这个听觉受体的发现,就真的可能会离诺贝尔奖不远了。

最后,还想跟同学们说句心里话,如果发不了Nature,请不要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发表在小期刊也是令人欣慰的,有些小期刊小文章往往会不断出现惊喜,更加精彩。

谢谢大家。

碧峰

来源:科学网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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