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Nature》第五次博士生调查结果出炉。调查对受访者进行了深入的跟踪采访，学生们谈到了他们的失望和收获，抑郁和焦虑问题，他们的决定和后悔的地方，以及他们继续攻读博士学位的原因。调查包含6300多名博士生，受访者来自全球各地，涵盖各个领域。
本次调查中，超过三分之一（36％）的受访者来自欧洲，28％来自亚洲（有700个来自中国），27％来自北美或中美洲，9％来自非洲，南美和大洋洲。
博士生们广泛表达了对博士学业、工作-生活失衡、欺凌和骚扰事件等的不安，并且表达了对未来工作前景的担忧。今年的调查还包括了一些新问题，包括学生贷款，欺凌和骚扰事件以及家庭学业平衡的问题。
受访者言论
不过，如《Nature》先前的调查一样，博士生们的积极反馈还是总体上超过了负面反馈：75％的受访者表示，他们至少对自己读博士的决定感到满。
攻读博士：一场危险的旅程？
调查显示，将近40％的受访者会去国外进行博士深造，这也是造成心理问题的原因之一。
图2显示，超过三分之一的博士生（36％）曾因焦虑或抑郁问题寻求过帮助。曾寻求过帮助的受访者中，只有26％的受访者表示他们得到了帮助，将近10％的人表示无法获得心理咨询帮助。
将近一半的受访者认同“有时需要通宵达旦地工作”这一说法。近一半的受访者每周工作时间超过50小时，这一比例自2017年以来并没有太大变化。在每周工作时间超过41小时的人中，有85％的人表示不满意自己的工作时间。
压力如此大的原因
该调查对导致心理问题的原因做了调查，工作前景的不确定性以及维持学业生活平衡是最大的挑战，这两个因素在2017年的调查中也位居榜首。
不同地区的受访者面临的主要问题有所不同，非洲受访者面临的最大问题是获得助学金困难以及毕业后的财务压力。非洲有超过一半的受访者将学生债务列为他们最关注的五个问题之一。学生债务在亚洲（31％）、北美和中美洲（29％）比欧洲（21％）更为严重。
与其他地区的受访者相比，北美的受访者更有可能存在“冒名顶替综合症”（impostor syndrome：感觉自己的成功不是理所应得），他们觉得自己配不上相应的级别或根本不属于这里。工作生活平衡的问题在欧洲尤为重要。总体而言，近40％的受访者表示，他们的工作与生活失衡。
一些博士生还需要照顾家人，这对他们来说是个挑战。在调查中，略超过10％的受访者表示，他们需要照看12岁以下的
儿童，而同样比例的受访者表示需要照料成人。博士生Fonseca-Hernández说，她必须将五岁的女儿托付给一个昂贵的校外日托中心。
Sreejith Radhakrishnan也是一位父亲，同时也是一位在读博士生，攻读博士学位时认为自己已经够繁忙了，但是成为父亲才发现，远不及带孩子的忙碌。“有孩子之前，我还有一点时间休闲，现在，只有博士工作和带孩子了。”
Radhakrishnan之所以会坚持下去，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研究课题深感兴趣，他花了将近四年的时间筹集资金攻读博士学位，因此做研究的决心特别大。即使如此，他还仍然经常有“冒名顶替综合症”的自我怀疑，这种精神状态超越了他所获得的成就。“对某件事情了解越多，就越会意识到仍有很多东西要学习，我仍然不认为自己是专家，但是我越来越擅长分享自己的观点，做更多的沟通和交流。”
对攻读博士学位的
预期满意度逐渐下滑
在Radhakrishnan看来，他的博士课题非常合适，因此并不感到孤立无援。四分之三（75％）的人对自己的独立性感到满意，其中27％的人表示非常满意。67％的人对他们与主要研究者的关系感到满意，其中27％的人非常满意。
但是，即使满意度很高的学生，也会遇到挫折和产生抱怨。45％的受访者表示，随着对研究课题的深入了解，满意度下降了，有42%的人则满意度上升了。这一发现与其他研究相呼应，包括2018年发表的一篇综述[1]，该文章显示对博士学业的满意度会随着时间而下降。
对博士阶段的期望太高可能是不满和失望的主要原因。近40％的受访者说他们的研究课题没有达到他们最初的期望，只有10％的受访者说超出了他们的期望，2017年只有23％的受访者说他们的博士项目超出了他们的期望。
Zhou Yang表示：“我以为在攻读博士学位期间只需要担心专业问题，但是进入课题组后我才发现还要担心与实验室其他人相处和交流的问题，除了做实验之外，还有更多需要考虑的事情。”
与其他许多人一样，Yang发现，博士学位工作的压力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重。他表示：“必须发表论文才能毕业让我很有压力。”除了这些压力外，由于是出国留学，他还担心自己的签证问题。如果他要回国休息和调整一段时间，则需要重新申请签证，此过程可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骚扰与歧视问题
该调查还发现了一些行为，可能会使学生们信心跌落，并对他们之后的职业道路有一定损害（图3）。有21％的受访者表示自己曾遭受过骚扰或歧视，同一比例的受访者也表示遭受过欺凌。女性受访者中有四分之一称自己遭受过骚扰或歧视，而男性受访者中这一比例为16％。在北美，骚扰或歧视的发生率最高（24％），澳大拉西亚则最低（18％）。
比利时的一名女学生写道：“我受到了一位学界前辈的欺凌和恐吓……，顶尖学者的免罚现象令人震惊，对年轻研究人员（包括
心理健康）构成最大威胁。”
对未来的迷茫
博士生们并不确定这些付出是否都能得到回报。只有26％的受访者认为他们的课题有助于他们未来的职业发展。三分之二的人认为他们的博士学位将显着改善他们的工作前景，这一比例与两年前基本持平。
尽管全球的大学工作人员已经接近饱和，但仍有56％的受访者表示，大学是他们职业的首选（图4）。不到30％的人选择企业作为他们的职业首选。其余则是政府，医学或非营利组织的研究岗位。2017年，有52％的受访者选择了大学，而22％的受访者选择了企业。
医学博士Matt Murray，也不清楚自己将来的职业发展道路。“我仍然怀疑我是否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有时候，我讨厌一切，只想回家。”尽管如此，Murray仍认为自己能最终成功，“归根结底，我喜欢当科学家，因为我喜欢挑战未知。”
在某些情况下，产生怀疑可能就表明追求博士学位并不是最佳选择。Fonseca-Hernández表示：“如果不想继续攻读博士学位，或许可以观察一段时间再行动。”尽管经历了心理方面的挣扎，但她最终还是觉得博士学位给自己的生活和事业带来了好处。她说：“我现在正设法克服焦虑。”
当然，学校也可以为学生的
心理健康做出努力。Gotian表示，这项调查和其他类似调查或许可以给学校一些启示。“即使大多数学生对他们的学业感到满意，但他们的抱怨和挫折也应引起密切关注。”
参考文献：
1.Sverdlik， A.， Hall， N. C.， McAlpine， L. & Hubbard， K. Int. J. Dr Stud. 13， 361–388 (2018).
2.Nature 575， 403-406 (2019).doi： 10.1038/d41586-019-03459-7
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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